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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时间2022年10月23日18时35分，霜降到！
文/曾泰元
露先寒而后成霜，寒露再来是霜降。霜降的时间落在阳历10月23日左右。霜降，望文思义，霜自空中落下。难道霜如雨雪，从天而降？非也。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释之曰：“气肃而凝，露结为霜矣。”意思是到了霜降这个节气，万物瑟缩凝结，露水也结成霜了。此时强冷空气来袭，气温骤降，夜间或清晨如果晴朗无风，出现摄氏零度以下的低温，靠近地表的水气便会遇冷凝华，在地面或地物表面形成白色的结晶体，也就是霜。这是有科学根据的较真之话，早在中国古代就已经研究清楚了。虽说如此，不过发生这种大自然的天气现象，一般人似乎还是习惯称之为“下霜”或“降霜”，把它类比为雨雪的降下，而比较不说科学上正确的“凝霜”或“结霜”。当代小说家、第一届茅盾文学奖得主魏巍（本名魏鸿杰），在他的得奖之作、长篇小说《东方》的第一部第十五章就说：“论节气，还不到霜降，这里已经下了好几场霜。”古代以五日为一候，一个月有六候（30天），三候为一个节气（15天），一年有二十四个节气，一共七十二候（360天）。“草木黄落”发生在霜降这个节气的“二候”（第二个候，15天的中间5天），汉武帝刘彻的《秋风辞》就有如此描述：“秋风起兮白云飞，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”秋风刮起，白云飘散，草木枯萎凋零，北方的大雁南迁过冬。唐诗人元稹在其《霜降九月中》呼应道：“风卷清云尽，空天万里霜……秋色悲疏木，鸿鸣忆故乡。”节气轮转，到了霜降之时，黄河流域一般会出现初霜（first frost）。长江中下游大约要晚一个月，11月中下旬才出现初霜。岭南的部分地区还要再晚一个月，甚至更久，到12月下旬以后才有机会见霜。另外，秋季霜期开始阶段出现的霜，称为早霜（early frost），春季霜期结束阶段出现的霜，称为晚霜（late frost）。由于霜降和初霜有这层关系，所以霜降在英译时有人便以初霜代之。“初霜”的英文是 first frost，这是英文里的固定搭配，意思和中文基本对等，节气的霜降如果加以挪用，则首字母一般大写，拼作 First Frost。24个节气个别的英译，截至目前，并没有一套绝对的标准。某些英译毫无异议，答案单一。某些的共识度比较高，但存在些微差异。剩下的某些比较没有共识，不同的译法都可以见到，霜降或属这一类。 霜降的英文，除了借代自初霜的 First Frost 之外，还存在着几个不同的版本。2022年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的节气倒计时，霜降译为 Frost’s Descent（字面“霜的下降”），这也是许多汉英词典所采用的。中国气象局的官网罗列了24个节气的英译，霜降是 Frost Descent（字面“霜下降”），所有格形容词的 ’s略去了，frost 当成定语来修饰后面的名词 descent。《大英百科》（Encyclopaedia Britannica）在内文里条列了24个节气，不过是放在 calendar（历法）词条底下的 Chinese calendar（中国历法）里来介绍的。《大英百科》把霜降译为 Hoar Frost Descends（字面“白霜下降”），形式上是个短句。hoar frost 意为“白霜”，又拼为有连字符的 hoar-frost 或连写的 hoarfrost，其中 hoar 是“白的；灰白的；花白的”，descends是动词 descend（下降，名词descent）的第三人称单数现在时。网络的《维基百科》（Wikipedia）也收了霜降，英文名称简单明了，就一个单词 Frost（霜）。这些英译多半都用了关键词 descent（下降），也反映了中文“霜降”所营造的认知。然而在英文的逻辑里，霜不是下降的，霜是“到来”的，动词用的是 arrive（到）或 come（来），比如：The frost has arrived/come.（霜到／来了。）翻译“霜降”时，可把动词改为名词形式，译为 Arrival of Frost（字面“霜之至”）或 Coming of Frost（字面“霜之临”）。若要二选一，我建议把“霜降”译为比较浅显的 Coming of Frost。当然，如采破格之策，用 descent 来传达中文霜“降”的修辞与意象，也是有其文化价值的。Hoar Frost Descends（白霜下降）霜降，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。下一个节气立冬，标志着冬季的开始，意味着时序已经入冬了。作者简介
曾泰元，上海杉达学院英语系教授兼外语学院院长、台湾东吴大学英文系原系主任、国家语委汉语辞书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、《英语世界》编委。